原來之前踏上的都是小島,今天的才是南極本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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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上沒下水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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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覺得我的南極到目前為止都很幸運,每天都能下水上岸兩次,昨天甚至還多了一次 Zodiac Cruise。早上起了大風,原本還能坐在甲板一坐就是一個小時,今天只要一走出夾板,就像是站到工業用電風扇正前方一公尺般,衣服呼呼作響,打在臉上的風是剛掃過南極大陸陳年冰雪,配合起來只要三十秒就能讓暴露在外面的皮膚失去知覺。手拿出手套想要照相,只解開手機鎖就開始隱隱作痛,按了兩張照片就要趕快收到口袋不然就開始感覺不到手指了。


在船艙內看外面難得的陽光普照,無風無雪一點點雲。船宣布因為風太大,原本要登陸的地方情況不允許。花了一個小時開到據說是天然港口的地方,也因為風向不對,如果船停近去風會把冰塊往船吹也是不行。一整個早上就這麼坐在大船裡面來回就沒了。看文章有看過,一整天氣候都不允許下船,只能一直待在船上的,比起來我只有半天好像幸運多了。


一天算起來差不多就是台幣一萬元,雖然吃很好,可是不能下船就虧大了。


看到殺人鯨



吃午餐聽到廣播很不尋常,有個類似發音 Hoki 的生物出現,大家一聽到連午餐吃不完都不顧就都衝到甲板上了。連外套都來不及穿,在路上問了人才知道原來出現的是殺人鯨,很漂亮的那種。依照看鯨魚的經驗,總是出現大概五秒鐘,就又沉下去,等你衝到甲板上早就來不及了。這殺人鯨很夠意思,一出現就是好大一群,大概有十隻吧,一直在海面上呼吸,總能看到背鰭,還會向海豚一樣稍微躍出水面,怕你不知道它是殺人鯨一樣展示眼部的白色斑紋。他們一直在船附近出現,船上的人們頂著強風,拿著大砲,等著他們跳出的瞬間。只是左右不固定,總是看到有人大喊 “there there” 就一群人同時往左或往右跑,如果是小船就直接翻了吧。我覺得好像是他們在玩船上的人,發現只要游到對面,船上就會發出許多咚咚咚的腳步聲,就一直左右左右鑽來鑽去。像是以前有個皇后很喜歡聽撕破蠶絲的聲音一樣喜歡著腳步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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跳水了


跳水是在登陸南極本島之後,要回大船前可以到海岸游的。登陸以後還爬上陡峭的小山丘,很累很陡,陡倒下來時大家都用溜的,因為用走的太滑又危險,爬到都想要脫掉外掉,在最高處時候身體很熱,覺得這時候下水好像沒什麼問題的。可是接下來的行程是被安排鮮橙上小艇四處晃晃看冰塊,這一晃不得了,被風吹完又一直坐著,剛暖好的身又都全冷了,冷到不自覺的發著抖。


有人說,”No body want to do that, but we have to do.” 最後下定決心的原因也是因為這輩子就這麼一次,雖然現在真的超級不小要下水,可現在不去以後在溫暖的地方想起來勢必要後悔萬分的。光在海岸邊脫衣服時候就是痛苦的過程,洋蔥穿法徹底拖慢了脫光的速度,再加上平常就超難脫的橡膠鞋、保暖絲襪內層,等到只剩一條泳褲可以下水的時候,腳底已經開始沒有知覺了。


今天很冷,風挺不小,平常拍照手褪去手套三十秒就很痛苦,要在這種天氣裸體一分鐘就需要超大的意志力。唯一支撐的只剩下趕快下水趕快出來。已經沒有大腦考慮還有放棄這條選項了。


選到一條不太好的下水路線,從小石頭沙灘到泡過整個人的路上有很多大冰塊,讓我還要稍微繞路推開冰塊才能到比較深的地方,感覺多花了五秒鐘,地久天長。只想著趕快趕快不要阻擾我。看到比較深的地方縱身一跳,或是根本跌下去的已經沒感覺了,反正原本計畫就是整深都要泡過。把頭給淹到水裡,喝了一大口海水。明明游泳就很行的,喝海水應該是因為頭下去實在太冷了,情不自禁在水裡罵了髒話所以近水了吧。


整個過程就幾秒鐘,不像有些人還能下去游幾下。泡過水只剩下一個念頭,我已經完成任務整身泡水了,我要起來起來快一點起來。來滾帶爬回岸上,看得到反過來的衣服,可是全身已經抖到根本無法執行精密的把衣服翻過來動作,看準袖子把仍然感覺好像是手的地方給伸進去,早就沒感覺了。好像又回到小時候不會穿衣服和褲子,現在只能用看的,然後把僵硬發抖根本不聽使喚的四肢給套進去才行。我跟五指襪奮戰了大概 15 秒鐘就放棄了,放棄的瞬間有種自己傻蛋的感覺,穿褲子都那麼困難了穿五指襪大概要花一小時吧。上岸後一直覺得耳朵有東西,大概像是帶著耳機不小心睡著以後,隔天早上起床耳朵超級痛的樣子,摸一摸明明就沒東西,才想到應該是凍壞了吧。


手套根本就穿不進去,坐小艇回大船其實也沒感覺特別冷,反正早就冷到全身一直抖抖抖了。洗澡水淋在手腳上,感覺就像是被滾燙的熱水淋到一樣疼痛難耐,可是中心軀幹就是舒適的溫度。室友 Las 說:”I know how stupid it is.” 他之前跳過這次就沒跳了。真的是個很愚蠢的決定,但是還是要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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